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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歌·发现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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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县令中康霖生最出名 因劳累过度死在任上

2015-03-22 作者:宫岩

 

即墨县衙老照片

重新修缮后的即墨县衙

即墨从秦代开始设县,两千多年来迎接了数百位父母官,大多数人的名字早已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可他,在即墨当了两年知县,从惩治腐败官员到清丈土地帮农民减赋,从屡破奇案再到教百姓种花椒致富,每一件事都刻在即墨历史上。只可惜他还没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就因劳累过度死在任上。这位清初的即墨县官,感动了整个即墨城,他就是被即墨人称之为康公的康霖生。

充满疑惑的即墨县官

读到这里,相信您已经对康霖生充满了好奇,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此,城市信报记者查阅了很多史料,也询问了多位研究即墨历史的专家。可是,除了知道他是清代磁州(今河北省磁县)人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信息,不知他长什么样子,不知他家庭背景如何,也不知他跟什么人关系好等等。

然而,即墨县令中康霖生是最出名的了。他的名字在历史上有确切记载是从顺治十六年(1659年)开始的,这一年他考中进士,康熙九年(1670年)到即墨任知县。我们的故事也只能从这一年开始说起了。

这一年康霖生38岁,虽然没有具体史料记载,但不难猜出,在这之前他肯定有过当官的经历。所以,来即墨上任前,他先做好了调查工作,自己即将工作的这个地方真是问题百出:土地质量不好,庄稼本来就不好种,地主们还想尽办法欺压百姓;欠税千万,民不聊生;即墨县衙的胥吏也贪赃枉法,胡乱判案。想要当好这个县官,看来得先从这些手下开始管起了。康霖生并没有急着上演“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老把戏,而是整日故意不管政事,放手让胥吏处理那些积案。本来还有点紧张的胥吏看这位新知县原来也不过如此,很快就本性暴露。

康霖生表面上整日闲来无事,悠哉悠哉,暗地里却派人观察胥吏们如何办案,并将他们的作弊证据一一掌握。那是一个良辰吉日,一向不问政事的县太爷突然把胥吏们叫到一起,升堂了。胥吏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康霖生已经将这些案件一一讲解开来,对胥吏们办案中的舞弊情形也一一揭露。《即墨县志》副主编孙鹏说:“康霖生根据他们的罪过轻重,有的追赃,有的杖责。而对错判的冤案,都重新判定,使冤案昭雪,恶人得到惩罚。而对所改判案件的前因后果,他都了若指掌,秋毫不错。”胥吏们非常惊异,这位县太爷坐在家里竟然能知道外面的事,真是神机妙算,从此不敢私下为非作歹了。先把手下管理好,接下来康霖生可以放心地实施下面的计划了。

他教百姓种花椒致富

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常年运行的隐形机制,不管这个机制是好是坏,只要对统治者有利它就会一直运行下去。比如当时即墨实施的“田归大户,赋责贫民”,这样做的结果是,地主过得越来越逍遥,百姓日子越过越穷,官府的田赋也越来越难收。可是谁敢去动有财有势的地主的这块奶酪呢?只有康霖生。

为了能彻底剔除这个积弊,他制定了“清丈法”,孙鹏解释说:“具体是这样做的:规定地主必须以署名木牌,插于自己的地头,如不照办,即将土地没收为官田。然后组织人员对插以木牌之土地逐块丈量,凡土地实有面积超出纳粮面积者,除按实有面积征收田赋外,另补纳积年之陈欠。”此法一实行,地主们只好乖乖地按亩纳粮,少地或无地的贫苦百姓则相应的减轻了负担,许多因赋税负担过重而流离他乡的百姓,也纷纷返回故里。

清丈法帮百姓要到了土地,但接下来在微服私访的过程中康霖生又发现了新问题。青岛大学教授郭泮溪在《明清即墨开 海通商 两位知县功不可没》一文中说:“清初期,为了防止沿海民众与台湾郑成功政权发生联系,清王朝自顺治十二年至康熙二十二年期间,曾经先后5次颁布禁海令,严禁一切民船出海。康霖生到即墨上任,正逢朝廷严令禁海之时。由于片帆只船皆不准下海,海商改行渔民内迁,加上即墨县境内山岭多土地贫瘠,致使当地民众愈加贫困。”

为了改善百姓生活,康霖生爬山越岭,实地考察。经过一番调查后认为,崂山一带宜种植花椒。

“花椒属芸香科落叶乔木或灌木,是一种重要的香料、油料树种。崂山花椒野生很多,6月开花,复伞房花序,由多密集的花组成,花白色。果近球形,成熟后为橘红色。春末夏初,白花满树,清丽宜人;深秋红果累累更为鲜艳。花椒叶非常好吃,直接吃有股花椒的清香,凉拌吃很受欢迎。”白秀芳在《崂山花椒》一文中将崂山花椒的好处描述得淋漓尽致,可退回到清代以前,崂山可是没有这种植物的。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康霖生。他发现崂山山岭薄地极适宜种花椒后,便派人到他的老家磁州运来花椒苗,亲手教山民种植。崂山旧时,“一年粮食半年瓜”,以地瓜为主食,很容易反胃,吃了花椒炮制的呱唧头,再吃上个大萝卜,就没有反胃的毛病了。

很快,花椒改变了百姓的生活,不但自给自足,还远销外地,换回粮食等物品。郭泮溪说:“一开始由陆路将花椒运销各地。清康熙二十三年开海通商之后,大量的即墨山地花椒通过沙子口、登瀛口、女姑口、京口、沧口等口岸向南北方运出。沙子口、登瀛口都是在清代因花椒出口而由渔港发展成的小型通商口岸。登瀛口旧称登窑口,位于今沙子口栲栳岛以东至大顶山之间的登瀛海湾内。沙子口、登瀛口在东海关设立后的清同治四年(1865年),曾经设立过分卡征税。由于即墨山地花椒质量好产量大价钱不高,于是便成为南北客商来即墨诸口岸收购的主要商品。 ”

花椒的深刻影响一直延续到180多年后的清同治年间,这时即墨山地花椒仍然是许多即墨口岸的传统出口商品。据清代同治年间榷税记载:“沧口、沙子口、登窑三小口,船装载货物,抽取税银,装载花椒、梨果同。”清同治版《即墨县志》记载:即墨山民为此“受康公之利二百余年。”

妻子为啥秘不发丧

康霖生性格刚直,从不向上司献媚。在清同治版《即墨县志》中还记载了这样一件事,说有一次,上头派一位差官来检查工作,对这种人一般县令都会给点“好处费”的,但康霖生从不向上司献媚,更别提差官了。见康霖生不上道,这个差官竟然故意在县衙大闹起来,气得康霖生让人将他押进了牢房。只是这事还没了结,康霖生就因劳累过度猝死了。这一年是康熙十一年(1672年),康霖生年仅40岁。

他制定的“清丈法”还没有收尾、衙门里有几件案子还没有处理,如果这时让大家知道康霖生去世的消息,那些本来就有不同意见的地主们就更不好管了。这时,康霖生的妻子担起了大任。孙鹏说:“康霖生死后,他的妻子秘不发丧,也没有换白衣服,而是穿着平日里的衣服代替丈夫去兼管去发号施令。”和康霖生一样,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妻子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但清同治版《即墨县志》上有这样一句话:在推行“清丈法”清理丈量土地时,“按亩稽税,某氏总汇其数,吏胥无能欺者。”可见她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是康霖生得力的贤内助。正是有了她,才使得康霖生的遗愿顺利完成。

清丈工作顺利完结后,县衙挂起了白绫,康霖生的妻子穿上了白衣,百姓们才知道康霖生去世了,他们对她的大仁大义之举深为敬佩。提到这位县官,孙鹏说,虽然康霖生在任仅仅两年,但他兢兢业业,深受百姓爱戴。康霖生死后,即墨人对这位清正爱民的父母官非常怀念,分别在即墨城北之北斗庵和县东南四十里的华阴集东建造了两座康公祠,四时奉祀。其中据华阴王至瑞老先生讲:矫杨两姓为地界之争,常年累月打官司,弄得两败俱伤,后经康公审理后判决:“杨家村、矫家河。”两姓都很满意。从此两姓和好,并共同出资合修康公祠,年年祭祀。

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华阴杨家村又立“康公祠碑”,碑文第一句话是“康公吾邑之贤侯也。”碑文详记了康霖生爱民扶困之事迹,表达了百姓对老知县的怀念之情。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经礼部批准,康霖生入即墨名宦祠奉祀。

据《邑侯康公入名宦记》,那年四月,由即墨马神庙迎其牌位入名宦祠。孙鹏说:“从日出开始,迎主的队伍缓缓而行,从马神庙至名宦祠不足两公里的路程,由于一路上各乡社和百姓的拜祭,一直到日落西山,才将其牌位迎入祠中。”其盛况空前,令人叹为观止,说明了康霖生在即墨百姓心中的地位。不仅如此,时至今日,在即墨当地还流传着很多康霖生断案的传说,这些传说经久不息。

城市信报记者 宫岩(图片来自即墨市博物馆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