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请稍候...
往事如歌·发现青岛

分享:

向左滑动
向右滑动

1

初彭龄官至兵部尚书 道光皇帝曾为他写诗

2015-03-10 作者:黄默

他出身官宦世家,自幼文采出众,被乾隆帝钦赐一等一名举人;他为官清廉、嫉恶如仇,平生参倒贪官无数,人送外号“初老虎”;他宦海浮沉四十三年,先后于乾隆、嘉庆、道光三朝为臣,曾任七省巡抚、三部尚书,官至一品;遭人排挤,他一生三次被贬,却总是能用实力重获皇帝信任。他,就是从即墨金口镇海堤村走出的清廷大员初彭龄。

初家出了四个一品官

初彭龄,字绍祖,号颐园,原籍莱阳北黄村。1753年(乾隆十八年)跟随家人迁居即墨金口镇海堤村,那时候初彭龄只有五岁。说起海堤初家,当地人人都知道他家出了个一品大员,但实际上初彭龄并非初家的第一个高官。据初彭龄第五代孙、初氏十六世、即墨市作家协会主席初玉成介绍,初家的为官史可以追溯到初彭龄的高祖父初日芙,虽然初日芙只是个七品知县,但他似乎打开了初家的仕途,自此之后初家连续出了四代正一品官员。

据《初氏族谱》记载,初彭龄的曾祖父初瑄历任江西南昌知府,晋赠光禄大夫(正一品),工部尚书;祖父初元方历任河南泌阳、灵宝、登峰、夏邑、四川琪县、内江、宜宾等县知县,授奉政大夫,晋赠中宪大夫、荣禄大夫、光禄大夫(正一品)、工部尚书;父亲初之朴历任北京北城、东城兵马司正指挥,补放徐州知府、南昌知府,诰授中宪大夫、晋赠荣禄大夫,光禄大夫(正一品)。而在初彭龄长达43年的仕途中先后经历了乾隆、嘉庆和道光三朝,他先后做过六部侍郎,云南、贵州、山西、安徽、陕西、浙江、江苏七省巡抚,及兵部、工部尚书等职位,是实至名归的四世一品,三朝元老。

“1753年,尚在朝为官的初元方回原籍莱阳探亲,顺便去即墨看望自己的一位老同学,路经海堤村时,见此处土地肥沃,气候宜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山东省民间艺术家协会、山东省民俗学会会员徐伦成是土生土长的金口人,曾做过多年史志编写工作的他对于初彭龄这个人物一直非常关注,并从民间搜集了大量历史资料作为研究依据。据徐伦成介绍,就在初彭龄的爷爷看上海堤这个好地方的时候,正巧海堤村的大富豪“华二员外”华寿期家里打输了官司,需要用钱,正打算卖掉家里的房产和1200余亩良田,初家趁势将这些田产全部买下,阖家由莱阳北黄村迁居即墨金口镇海堤村。据说当年初家搬迁时,搬家队伍肩挑人抬,马拉驴驮,车水马龙,绵延数里,好不气派!

自幼文采出众闻名乡里

初家世代为官,自然也格外重视对家族子弟的教育,年幼的初彭龄也早早就在学堂之上表现出过人的才华。

相传,初彭龄小时候念私塾,一年夏天,老先生正在屋里讲课,屋外几个玩童却在追逐觅食的鸡群,引得屋里的学生们无心听课,齐刷刷地全看向窗外。老先生气得赶走了追鸡的孩子,转身又训斥了不认真听讲的学生,觉得还不解气,便即景出了一个题目,让学生们来对,如果对不出来,就要挨上三戒尺。先生的上句是“鸡饥拾食童痛击”,这可急坏了学生们,一个个脸憋得通红就是想不出答案,于是一个个都挨了打。眼看要到初彭龄了,他心里正吓得打鼓一般,忽然抬头看见房梁上有只老鼠在避暑,先生大声咳嗽了两声,那老鼠就吓得哧溜一声跑没影儿了,梁上的灰尘却落了先生一身,先生脱口就骂了一句:“孽畜!”

这一骂反倒给了初彭龄灵感,不觉笑了起来,老先生正窝火,看到他却在偷笑,举起戒尺便要打,初彭龄忙说:“先生,我能对上来了!”老先生一听,又把戒尺放下,瞪了他一眼:“那好,你对,对不上双倍罚你。”“鼠暑梁凉叟嗽惊。”初彭龄此对一出,老先生的气消了大半,尽管听出这句子里有点讥讽他的意思,却又感叹这孩子观察细致入微且对得极为工整,于是点点头,道了声:“对得不错,免罚。”

此事传开后,乡亲们都知道初家出了一个聪明孩子,而初彭龄也没有辜负众人的厚望,他发奋读书,年长些后又到即墨城再拜名师深造,经纶满腹,学识超众。1771年(乾隆三十六年),乾隆皇帝冬巡山东来到泰安,初彭龄被诏试,因其文章出类拔萃,被钦赐一等一名举人,这一年初彭龄23岁。中了举人之后初彭龄并没自满,而是继续刻苦攻读。1780年,他参加会试,荣中进士,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第二年授翰林院授编修。自此,32岁的他正式步入仕途。

嫉恶如仇参倒贪官无数

“初彭龄为官有自己的原则,廉洁勤政,他自己不贪也看不得别人贪,在1789年出任江西道御史不久就参倒了协办大学士彭元瑞和江西巡抚陈淮,两贪官被罢官、流放。”徐伦成介绍,除了效忠朝廷,造福百姓,“参劾”二字也一直贯穿着初彭龄的为官之路,即使遭到陷害、报复,也从未改变他刚直的本性,“他这一辈子到底参劾过多少贪官,现在已经无法统计,因此人送外号‘初老虎’。”

“在参倒了彭元瑞和陈淮后,初彭龄在朝野声名大振,接连得到提升。十年之后,初彭龄官升至兵部右侍郎,后来转任左侍郎,被授为云南巡抚。”初玉成介绍,从被擢升为云南巡抚之后初彭龄连续参劾,连续成功,连续提拔。

1799年(嘉庆四年),初彭龄出任云南巡抚。这期间,云南省盐政腐败,盐价昂贵,还掺有灰土,致使少数民族纷纷暴动,反抗盐官、盐差。据《清史稿》记载,此时,云南总督富纲建议皇帝停办官盐、改为民运民销。初彭龄认为此举可行,于是上疏极力支持。朝廷最终决定令灶户自煎自卖,盐商自运自销,两三年后再根据实销盐额确定各盐井应负担的盐税年额。这样一来,多年云南盐务积弊得以克服。但初彭龄却没有闲下来,紧接着他就上表参劾兵部侍郎江兰,揭发他任云南巡抚期间,盐井遭水淹、少数民族为盐政腐败而闹事,却匿不上报。此后,江兰被免职。

1801年,初彭龄调任吏部右侍郎,上疏参劾云南巡抚伊桑阿虐待属员及任贵州巡抚时虚报镇压苗族人民起义的战功,使其受到朝廷的惩罚。1802年,初彭龄调任刑部右侍郎,奉旨赴贵州巡查,据实参劾道员孙焕文滥用军费及巡抚常明拖欠巨额官款。朝廷据情对孙、常依律治罪。1803年,初彭龄又奉旨赴陕西省清查巡抚秦承恩及部下滥用军需,使其分别受到革职、降职惩罚……

在外人看来,初彭龄参劾贪官似乎上了瘾,一年一批、稳扎稳打。可是参劾高官不仅要耗费大量精力进行取证调查,又会在官场四处树敌,这初老虎为何还要一参再参呢?经过深入研究,徐伦成总结出两条原因:“第一,初彭龄继承了胶东人的耿直秉性,见不得贪官污吏祸国殃民。这一点在即墨走出去的其他官员身上也能找到线索,比如黄嘉善、郭琇等,为官时都时常参劾贪官。第二,能够参倒别人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其他官员要对你忌惮三分,更能获得皇上的青睐,所以后来初彭龄才会屡受提拔。”

暗中帮助李毓昌家人赴京申冤

被称为清朝四大奇案之一的“李毓昌案”在即墨地区无人不知,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是在初彭龄的帮助下,此案才放到了嘉庆皇帝的案头。

1808年,即墨人士李毓昌考中进士后,被嘉庆帝派往淮安府山阳县,清查赈灾银两。山阳知县王伸汉贪污赈银,恐事情败露,便对前来查赈的官员一一贿赂。被派去查赈的其他官员均接受贿赂,知情不举,唯有李毓昌拒受贿赂,并掌握了王伸汉虚报户口、克扣赈银的实据,准备上报。于是,王伸汉买通李的随从将其毒死,随后又贿赂淮安知府王毂,以自缢身亡定案。

李家人将李毓昌遗体接回即墨,开棺验尸,发现事有蹊跷,正欲赴京告状。恰在此时,初彭龄归里省亲,得知此事后惊骇万分。来到李家了解情况后,极为震怒,当即协助李家人策划为李毓昌申冤的事宜。李毓昌的叔父李泰清随即动身赴京,到都察院喊怨叫屈。几天后,初彭龄借回京述职之机到都察院询问李毓昌案情,左都御史持诉状对初说:“此状系大人同乡,当详看并望赐教。”初彭龄假意读毕,且说:“李毓昌系莱州府人氏,下官乃登州府人氏,非是同乡。不过愚以为此案重大且又棘手,可将诉状呈请御批为妥。”左都御史听罢亦觉有理,便来了个顺水推舟,遂将李毓昌命案和盘端给了嘉庆皇帝。最终,嘉庆皇帝亲自批示,将王伸汉等案犯处决,使冤案得以昭雪。

不惧皇权杀“沈阳将军”

初彭龄既懂得借力办案,有时也会故意回避皇权以维持正义。

沈阳曾有一绰号为“东北虎”的将军,自恃是八旗子弟、皇室宗亲,在关外横行霸道,民愤鼎沸。初彭龄奉旨查该将军的罪证,但他心里清楚,前脚查了,皇上的赦免圣旨后脚就会到。但初彭龄是一心要杀这“东北虎”,所以一到沈阳就立即下令关闭四面城门,并对守门人说,谁放进圣旨杀谁的头。果然,审讯还没结束,圣旨就到了城门外。“东北虎”一听马上狂妄起来,仗着圣旨已到,认定了初彭龄杀不了自己。初彭龄却淡定地说:“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东北虎’厉害,还是我‘初老虎’厉害!”于是直到初彭龄定了“东北虎”的罪,砍完他的头,才把传圣旨的人放进来。

谁都知道挡圣旨是死罪,为何守门人还敢这么干?原来初彭龄在审讯前就传来了守门人,对他说:“放进圣旨杀你全家,挡住了圣旨只杀你一人,你的家人我安排善后。”守门人也明白,这一回横竖都是死,死一个人总比全家人都死好啊,于是,守门人只好誓死挡圣旨了。

俗话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初老虎”自然也不能例外。参劾的贪官多了,必定会引起其他官员的不安,而官场关系盘根错节,许多官员虽被初彭龄参倒,但他们的盟友却实力尚存,所以难免暗中报复。初彭龄为官一生,曾三度遭贬,而这三次都与他弹劾官员脱不了关系。但初彭龄屡经磨难,却总能绝处逢生,过不了多久就又会重获重用。

“初老虎”也有失误的时候

1804年(嘉庆九年),初彭龄第一次在参劾官员时栽了跟头,他参的是湖广总督吴熊光,可这一参却把自己参回了老家。

据《清史稿》记载,嘉庆九年,吴熊光曾弹劾湖南巡抚高杞违例调补知县,高杞因此受到处罚。高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在一次与初彭龄见面时两人谈得投机,知道初彭龄经常参劾贪官,高杞便乘机讲述了湖广总督吴熊光的一些莫须有的“罪状”。初彭龄出于对同僚的信任信以为真,于是根据高杞所提供的不实材料,上疏参劾了吴熊光。轻信传言、参劾重臣自然是初彭龄的失误,但徐伦成表示,初彭龄的这次贬官,也少不了一个关键性人物的“功劳”,他就是军机大臣托津。

吴熊光在乾隆年间就以不附和和珅 、“敢言人所不敢言”闻名,在京城也有不少至交好友,托津大人就是其中一位,听闻初彭龄要弹劾吴熊光,他便候于午门。待初彭龄出来,就上前询问,初彭龄直言不讳以实相告。按照当时的例律,把与皇帝私谈的内容透露给他人属泄露机密,托津听后,随即上殿参劾初彭龄。嘉庆帝立宣初入殿,责曰:“刚才之事出朕口入臣耳,他人安知?”初彭龄知被托津参劾,无言以对,情愿负罪。再加之经核查吴熊光并无贪污之实,嘉庆帝令六部对其论罪,众臣齐曰:“诬告重臣且泄露朝廷机密,当处以极刑。”嘉庆帝念初彭龄平日有功,当即驳众臣曰:“言之有错便处以极刑,比此罪大者该当如何?”遂宣布将初彭龄革职,回籍养亲,闭门思过。而后,经查此谣言是出自高杞之口,也将其一并降罪。

一副寿联让他官复原职

被贬之后,初彭龄回到即墨海堤。“回乡后,他每想到朝中奸党佞臣逍遥法外祸国殃民,便拍案捶胸,失声大骂。”初玉成说,被贬后的初彭龄时时都在寻找重回朝廷的机会。老天没有让他等太久,一个月后嘉庆皇帝的寿宴上,机会来了。

在往年初彭龄定是要前去拜寿的,可如今自己已经是个平民百姓,该怎么去给皇帝拜寿呢?即使要去,寿礼送些什么好呢?初彭龄想来想去,心中有了主意。到了嘉庆皇帝生日这天,前来祝寿的高官大人们,纷纷献上奇珍异宝,正当皇上一一过目之时,有人来报,说山东初彭龄前来祝寿。“初彭龄?他怎么来了!”众大臣一听,议论纷纷,目光转向嘉庆皇帝。嘉庆皇帝满脸喜色,原来自从将初彭龄削职为民后,心里就一直挂念着他,他清楚初彭龄的为人。得知初老虎又来给自己拜寿了,嘉庆皇帝心中大喜,当即传进。初彭龄在堂上叩见,嘉庆皇帝摆摆手说:“初爱卿,免礼平身,看座。”但初彭龄却没坐,站在一边说:“平民百姓,怎敢落座。”嘉庆皇帝又连连摆手说:“现在你虽为平民百姓,但你在朝中为官多年,是有功之臣,朕何时曾忘记过?但坐无妨。”初彭龄谢过座,又让人把礼盒抬上来,说:“这是臣一点小小心意,祝圣上福如东海水,寿比南山松,望圣上笑纳。”

打开初彭龄的礼盒,第一格,空的,什么也没有。又打开第二格,还是空的。第三格、第四格,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众大臣见此情景,目瞪口呆,这是送礼吗?抬个空礼盒来,这是欺君之罪啊!众臣的目光又集中在皇帝的脸上。只见嘉庆皇帝不动声色,只等着下一格的结果。第五格打开了,里面只有用红绸包裹的一卷。众人不知初彭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等到打开后,才发现是一副对联,只见上面写道:

顺天康民雍然乾道嘉千古

治世熙朝正是隆恩庆万年

看罢,嘉庆皇帝大喜,拍手称绝。原来此联竖看是为清廷歌功颂德之绝句,横读则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代皇帝之年号。文武百官无不称道,嘉庆皇帝更是赞不绝口,当即降旨将初彭龄官复原职。

官场三落三起

重获重用的初彭龄,并没有改变他嫉恶如仇、仗义执言的本性,仍旧是官做到哪儿就参劾到哪儿,这也就注定了他此后的仕途不会一帆风顺。

1806年任安徽巡抚时,寿州发生一起命案:武举张大有因与其侄张伦争一女子,而投毒将张伦及其雇工毒死。为掩饰罪行,张大有通过关系买通了苏州知府周锷,以张伦等人被毒蛇咬伤致死草草定案,时任两江总督铁保知悉此事却姑息轻纵。初彭龄到任后,经过深入查访,终于查清了案情真相,上本弹劾铁保贪赃枉法,使冤案昭雪,凶手伏法,铁保亦被降职。

此后,初彭龄先是调任山西巡抚,在此期间又对当地一批官员进行了参劾。可就在他1809年离开山西,出任陕西巡抚时,却被河东道刘大观以初彭龄“任意妄为”及参劾前山西巡抚金应琦“罪情”不实为由,对其参劾,朝廷将初彭龄降职为顺天府尹。“这是初彭龄的第二次贬职,但是没过两年初彭龄就再次被提拔了。”徐伦成介绍,1811年,洪泽湖大堤溃决,初彭龄奉命前去查看水汛,迅速查出历任河防总督指挥部署上的失误,以及河防各厅营防守方面的责任,并提出处置的建议。此举得到朝廷肯定,故又被升为工部侍郎。此后,更是于1813年被升任兵部尚书。

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后,初彭龄又经历了自己的第三次贬官。1815年,已被革职的江南河道总督陈凤翔控诉两江总督百龄批准挖掘礼字、智字两段河坝泄洪,结果一决不可收拾,却把责任推在自己身上。初彭龄参与调查两江总督百龄渎职案,发现陈凤翔所言属实,致使百龄被革职查办,百龄咽不下这口气,便反诬初彭龄,并联络了几个曾被初彭龄参劾过的官员一同上疏。结果,初彭龄又一次被革职,降为内阁学士。但是第二年初彭龄就又重新被起用,任工部主事。

1816年,经历了第三次宦海沉浮的初彭龄此时已经六十八岁了,但他一直到七十六岁才告老还乡,在他做官的最后八年里仕途似乎顺畅了很多。据史料记载:1818年,初呈请圣恩入籍顺天府。1819年,嘉庆帝庆六旬生日,“万寿加恩”晋升初为六部员外郎,1820年,任刑部员外郎。1821年(道光元年),初彭龄任礼部侍郎,继而擢升为兵部尚书,后调任工部尚书。

初彭龄曾为海堤芹菜“代言”

对待贪官是铁面无私的“初老虎”,可在家乡人民眼中他却是平易近人的初大人。上个世纪90年代,徐伦成曾在金口一带编纂地方史志,为写好初彭龄这个人物的传记,他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先后多次前往海堤村走访村民收集素材,甚至在一位老私塾先生家里找到了海堤初氏失传多年的《初氏族谱》。在此期间,村民给他讲述了一个初大人请农民抽烟的故事。

话说初彭龄首次被贬后返乡思过,过去日理万机的初大人回到海堤村却难得清闲下来,于是时常到村里的田间地头溜达。虽然村民都很敬重他,但苦于农活繁重,看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然后继续埋头耕种。有一天他看见村民们在地里干活辛苦,便冲着菜地里大喊:“歇歇吧,抽袋烟!”干活的村民哪里享得上这等清闲,只是谢过初大人便继续干活。初彭龄言辞诚恳地接着说:“难得啊!”几个村民听罢一想:“也是,这初大人的烟哪里是一般人能抽到的,还真是难得啊!”于是,此后便经常有人在田埂上看到与村民抽烟、聊天的初彭龄。虽然这只是几百年前的一件小事,却在海堤村流传至今。

初彭龄不仅在家乡人缘好,走到哪还都不忘给家乡特产“代言”。金口镇海堤村出产一种颇为有名的芹菜,民间称为“海堤芹菜”,后也称“金口芹菜”,初彭龄对这种芹菜情有独钟。一日,初彭龄用从老家带来的海堤芹菜宴请同僚时,大家齐夸此菜味美,纷纷询问此为何菜,出产何处。初彭龄脱口说道:“进士人人皆可考,芹菜唯有我家好。”海堤芹菜由此扬名。因初彭龄长期在外为官,不得常食海堤芹菜,曾让家人捎来芹菜种子在居住处试种。可后来芹菜是种出来了,且长得茂盛,但就是没有老家的海堤芹菜有味儿,还有筋。初彭龄不由地叹道:“橘迁淮北便为枳啊!”

道光帝曾为他写诗

三朝为官四十三年,曾任七省巡抚,两任兵部尚书,后任工部尚书,初彭龄无疑是大清的有功之臣。

1823年,道光帝庆寿赐宴初彭龄等15位老人于万寿山玉澜堂。亲赐初彭龄御书“寿”字及蟒袍、如意等宝物,并赏赐宅第于京师,诰授光禄大夫。席间,道光帝又亲赐初彭龄御制诗一首:“宣猷昔日知耿介,善善恶恶刻无遑。”而初彭龄也马上作诗一首:“天地气爽届白藏,飒飒西风八月凉。湖光山水秋正好,玉澜堂上放筵帐。”

1824年,七十六岁的初彭龄告老离职,朝廷赏其食奉。仅在一年之后,初彭龄就因病谢世,享年七十七岁,葬于京西山吕村。虽然初彭龄最终没有回到即墨的海堤村,但据初玉成介绍,目前,初彭龄的后人大部分仍居住在这里,村里主要以初姓居多,约占村庄人口的三分之二,他们所从事的职业遍及工、农、商、学、兵、仕等。

据徐伦成介绍,初彭龄堂弟兄共12人,都是有才学的人,初彭龄排行老大。当年海堤村建有初家庄园,分南、北两宅。南宅建有“承仙堂”、“燕翼堂”,分别由初尚龄、初华龄居住。北宅有“易安堂”、“敦福堂”、“琴雅堂”、“是亦堂”、“诵吟堂”、“敬慎堂”等,分别由初鄂龄、初介龄、初寿龄、初旭龄、初夏龄、初顼龄、初昶龄、初岱龄居住。庄园周围还有三处大花园,占地八十余亩,整个庄园修建得十分典雅、豪华、气派,当时在即墨东部堪称首户。后来,初家逐渐衰落,房产土地多变卖于即墨大地主李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