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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歌·发现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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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泉广场百年前是个跑马场 赌马摇彩最刺激

2015-03-09 作者:宫岩

▲德日时期跑马场初期样子。 ▲上世纪30年代的汇泉跑马场(本版图片由金立生提供)

春天的汇泉广场,美丽又安静,但它并不是向来就如此的,一百多年前,这里曾经是全国最热闹的跑马场之一。每到赛马时,各地游客蜂拥而来,呼喊声、马蹄声、叫卖声声声不断,那是青岛人最期盼的节日。甚至有人说,如果能坚持到现在,青岛可能不仅仅是“帆船之都”,还会是“赛马之都”呢。本期《发现青岛》,就让我们揭开这片绿茵草地,去寻找百年前汇泉跑马场的荣辱兴衰。

恭亲王曾争夺跑马场经营权?

“跑马场曾被德国作为飞机场使用。”青岛市档案馆宣教处处长周兆利告诉记者,《日本占领青岛》一书中有这样一个场景,在1914年与日本的战争中,德国为了及时获得对方消息,专门派来了一架负责侦察的飞机,因跑马场地势平坦范围大,侦察机就暂时停在这里。在飞往李沧的一次行动中,突然遇到日军袭击,侦察机紧急拉升才躲过一劫。

跑马场最初是由什么演变而来的?那是1897年 ,当德国人的铁蹄踏上青岛的土地时,这里还是一片丝毫不起眼的空地,他们在旁边(今汇泉广场东侧)修建了伊尔梯斯兵营,见此处地势低平、不宜建筑,便把这里平整后当成练兵场和运动场所,所谓的运动场所就是跑马的地方了。因为德国人爱骑马,来到青岛后他们便把这种欧洲流行的娱乐活动也带了过来。这段历史,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马树华博士在青岛市档案馆编的《青岛开埠十七年——〈胶澳发展备忘录〉全译》一书中找到了证据:“部分场地由跑马场占用,为了在复杂的地形和气候情况下促进和培训军官的骑术,部分场地被修建成练兵场。”

这就是跑马场最初的样子,青岛文史专家李明介绍:“1899年,德国殖民政府翻译海因里希·谋乐正在青岛考察,发现这个地方后便将其编写在了《山东德邑村镇志》中:‘在会全(即今汇泉),这个唯一漂亮的地方的平地上是跑马场’。”到1903年,德国人把练兵场正式改成了跑马场,还在周边建起了阶梯式看台,每年的春季和秋季定期举行“赛马会”,这是德国占领军最重要的节日。当天,男士们全部西装革履,女眷们则头戴大宽沿帽,身着各色裙裾,打着太阳伞端坐在看台上。

李明说,在1914年以前,跑马场无疑是青岛最吸引人的地方,在赛马的带动下,旅游、度假、饮食、交通、票据服务等也被带动起来。“青岛的赛马发展非常快,虽然比上海晚了50年,但很快成为与上海齐名的远东著名赛马场。”但好景不长,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取代德国成为青岛的新霸主,跑马场沦落到日本人手中,变成了他们的练兵场。电视剧《跑马场》中曾经讲到,当时的小恭亲王溥伟和日本人在跑马场展开了一系列争夺权力的争斗,甚至还争夺跑马场的经营权。关于这一点,电视剧的策划、青岛市作协副主席、《青岛文学》副主编韩嘉川强调:“当时确实有一些逊清遗老在青岛,他们平日里也关心这些,想继续跟日本人斗,这个情况便是根据当时的历史背景为影视需要而杜撰的。”

美国人滋美满重开跑马场

时间到了1922年 ,跑马场的历史出现第一个大转折,因为这一年,青岛终于结束了25年的风雨飘摇路,从德国、日本手中将主权夺回。喧嚣了23年的汇泉终于暂时安静了。但短短一年后,一名美国籍犹太人的到来,又将这里重新点燃。

他叫滋美满,从上海来。那里有当时全国最大的跑马场,每次去看赛马,滋美满都是心不在焉,那里的利润如此丰富,如果也能开一个赛马项目就好了。只可惜,那时的上海赛马市场可不允许他这个小角色轻易进入。直到青岛从德日手中收回主权,滋美满带着生意来到了青岛。青岛文史专家鲁海说:“他用商人的敏锐眼光注意到,青岛的这片临海区域很适宜开放为跑马场。心中的欲望又被点燃,当即联系了在青岛的美国商会会长亚当姆斯,要集资筹建一处赛马场。”于是,美国人亚当姆斯、滋美满,英国人士大贵,法国人尤里甫,日本人山亥六这五个外国人,和丁敬臣、何永生、王宝忱、凌道扬、张絅伯这五个中国人组成了董事会,并以青岛体育总会的名义向胶澳商埠申请注册,名为万国体育总会。鲁海说:“万国体育总会下面有很多机构,比如青岛足球俱乐部、青岛高尔夫球俱乐部、青岛跑马场等。”但明白人一看就知道,那些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真正的目的还是跑马场,他们要将其建设成和上海赛马会一样的营利性博彩行业。

当时跑马场的门票很便宜,每张3角,相当于一张电影票的价格,并且还大量赠送,收入主要靠赌马。青岛跑马场冬天不进行比赛,春、夏、秋三季,逢周日比赛,春天旅游高峰时周六加一场,夏季有时上午加一场。群众的参与性极高,赛马获利颇厚。根据1929年的数据显示,当时跑马场每年的收入已经在100万~150万银元,这还不是最繁盛时期的数字 。随着跑马场的经营,万国体育总会将董事会办公地点搬到了中山路、曲阜路口的亚当姆斯大楼,也是青岛第一处“写字楼”。

北京天津也有人跑来看赛马

旧貌换新颜的跑马场迎来它最繁盛的时期,赛马成为当时报纸的重要内容,赛马广告也铺天盖地。1930年到1940年是汇泉跑马场最繁荣的阶段,先是一个月一两次,到后来每个周末下午都会有比赛,而在春夏旅游高峰季节还会有加赛。

赛马当天,汇泉跑马场附近便会实行交通管制,里面挤满了观看赛马的民众。有的是本地人,还有些是专门从北京、天津等地跑来的。鲁海说:“那时,每个巷口都有卖马票的票点,甚至在上海、北京、天津也都有售票点,青岛跑马场的名声早就出去了,那些赌马的趁周末跑来看比赛。”青岛的跑马场成为与上海、香港、汉口、天津齐名的远东竞马场。

当时的赛马究竟热闹到什么程度?李明在这个人身上找到了答案。他叫王度庐,1937年秋,困居青岛的北京旗人,除了靠在《青岛新民报》撰写连载小说“寒门度日”外,还不得不先后兼做其他,这其中就包括赛马场售票员、中学代课教师和摊贩公会文案,如是十年 。而据1942年的统计,当年青岛赛马会赛马71次,收门票108083银元,马票17152800银元、彩票2645327银元。

既然是打着万国体育总会的旗号,获得这么大利润自然也得做点利国利民的好事才行,所以在当时的赛马中出现了慈善赛马,将获得的利润用来捐赠学校、建设平民建筑等。

对这种盛况,马树华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跑马场内附设各种打球运动设备,有高尔夫球、美国足球、大足球、小足球、马球、曲棍球等,除了赛马外,跑马场其他的时间其实是个运动区域。再加上周边中山公园、汇泉体育场等的人气,使得这里成为青岛市的休闲运动中心。这种多样性的空间在一定程度上也为跑马场增添了吸引力。”

这时,一些不同的声音开始出现。有些人开始拒绝、甚至批判:这是赌博行为,这是种不良的社会风气……

曾计划将跑马场搬到浮山所

周兆利告诉记者,在跑马场最繁盛的时候,按照1935年的政府规划,要将其搬到浮山所。“因为原跑马场所在地已经变成了市区,为了进一步扩大影响力才重新选址。”地方已经选好了,计划也做出来了。

一切还没开始,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1938年青岛再次沦为日本殖民地,万国体育总会解散,青岛赛马中断。一年后,几个原万国体育总会的老董事又想办法重新办起了青岛竞马俱乐部,想恢复往日的赛马热情。但这些终究无法阻挡跑马场即将消失的命运。

1945年8月,作为在青岛有特殊意义的跑马场,它见证了日本投降仪式,眼看着美国海军陆战队司令谢勃尔和国民党军政部特派员陈宝仓走上受降台,日本最高指挥官长野荣二在受降书上签字后,把代表投降的佩刀交到了谢勃尔手中。

其实,跑马场也曾做过最后的挣扎。有资料显示,1946年青岛市政府改组青岛赛马会,组建青岛赛马协会,官商合资经营赛马。1947年端午节,赛马协会曾为救济难民举办赛马。当年6月 22日的《青岛时报》说,本市赈济会因流亡难民渐增多,亟待救济,惟以筹款困难,特于明日(端午节)商同赛马协会举行大香槟赛马,并由该协会发行大香槟票,每张售价5000元,于是日第一次开彩,届时除一切必要开支外,余款悉数充作救济难民之用云……

但一切都已来不及!

1949年6月 2日青岛解放,停止了赌马。1949年10月 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青岛各界人民在这里举行了群众大会,自此命名为人民广场。1952年,汇泉跑马场改称人民广场。“文革”时期,汇泉南广场曾改名“东方红广场”,并成为举行大型群众集会活动的重要场所。从1970年开始,汇泉南广场的东南相继建成了山东外贸大楼(1982~2002)和汇泉饭店大楼。1988~1991年以及2006~2007年,两次对南广场进行了绿化改造。而一街之隔的北广场则保留了原有树木和绿地的本色,经过重新整治与规划,如今已成为青岛市区内最大的绿地休闲广场。

曾经汇泉广场进行改造时,记者在现场看到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牵着狗独自站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以前这里是跑马场,可大了,可热闹了……”

赌马间隙的摇彩最刺激跑马场解散后,名马成了下酒菜

跑马场上策马奔腾的骑师们

赛马场的马票

“一到赛马的时候周边就被挤得满满的”、“看台上的人全都站起来喊加油”、“再也看不到那么热闹的赛马了”……专家眼中这个一百多年前热闹非凡的跑马场究竟是什么样子?跑马场留下的资料非常有限,甚至找不到一张热闹的现场照片 。幸运的是,记者找到两位关键人物 ,一位是跑马场的经历者,还有一位是跑马场驯马师的后代。他们的讲述将带我们回到那个群马疾驰的年代。

赌马中间还穿插摇彩

这位跑马场的经历者其实是《发现青岛》栏目的老熟人了,他就是岛城著名的文史专家鲁海老先生,以前经常听他提及跑马场的故事,现在才知道,他跟这里还有些渊源呢 。

1932年出生的他正好赶上汇泉跑马场最热闹的年代,那时他的父亲在国际俱乐部担任总管 ,国际俱乐部是专门给跑马场负责酒水饮料的部门,所以他自小就听父亲和各位叔叔们谈论赛马的事情。小男孩天性对马就有一种亲切感,他总盼着有一天能到那个热闹的马场去看看,只因父亲工作忙一直没时间。直到自己四五岁时,他跟着邻居家的大人走了进去:

“赛场太大了,有个两层的大看台,上面坐着一些外国人,打着阳伞,下面那层则是咖啡座,一些有钱人可以边喝咖啡边看比赛。在周边还有一个五层的普通看台,座位都是木质的,条件跟大看台没法比。但即使这样,普通看台也被人挤得满满的。刚开始的时候现场还是比较安静,等比赛一开始,大家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呐喊加油。在两个看台中间是个空地,那里是乐队席。那时有个很知名的乐队叫警察乐队,在比赛休息时,他们便会出来演奏。”

场内人挤人,想出来喘口气也找不到地方。“场外有三十个卖零食的小摊,每个摊前都站着人,延伸过来的公共马车一辆接着一辆,不间断往这送人。”

其实相比较赌马来说,来到这里的人最紧张最期待的还是比赛中间穿插的节目——摇彩,一次摇出六个号码,如果全部都对,就能拿到意想不到的丰厚奖金,这个形式相当于现在的彩票。除非真的是老天帮忙,不然六个号全中的几率微乎其微。摇彩的酬金越滚越高,买摇彩的人也越来越多,后来不知道从哪里传出这么个说法:“童男子最有灵性,找他说几个号码肯定中。”这一下,大街小巷尽是四处找“童男子”的人了。

鲁海是家里的独生子,自小聪明又机灵,人称“鲁少爷”,这样优越的条件成了那些叔叔们眼中的“仙童”。“那时还小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来个叔叔就问我,现在脑子里想到些什么数字?我就随口说出几个,也不知道中不中。作为奖励,他们还给我买个冰棍吃,可高兴了。”

为了比赛有人偷偷给马下药

在鲁海心中,一直有个骑马的偶像,名字叫孙宝林,他是跑马场的骑师。现在提起这个人,鲁海依然兴奋不已,谈论中还禁不住站起来做起了骑马动作。“他是我爸爸的朋友,平时他都是西装打领带,一到了赛马场,整个人就变了。穿上绸子做的骑师服,骑在马上的时候衣服被风吹得飘起来。他有时还玩点特技,忽然站到马背上,引得台下一片尖叫声,就像个侠客一样。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每次他来我家做客,我都在旁边瞪着眼睛一直看着他。那个时候确实是太崇拜 、太喜欢了。”

那时除了孙宝林,还有些别的骑师经常到鲁海家里来找他父亲聊天,一聊就是一天。比如郭存义,当时大名鼎鼎的天真照相馆的少东家,还有魏仁华,也是位出色的骑师。大人们在谈论赛马的事,好奇的鲁海也坐在旁边听。就是在这些谈话中,鲁海知道了跑马场那些不为人知的黑幕。

“赛马都是在周六或周日举行,从周五开始马厩就不让外人随意进入了,害怕这时有人会进来给马下药。一般是泻药或者迷魂药之类的,让马在比赛时没了精神,但不敢下毒药,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问题了。”比如,在1935年发生过一起赛马下药事件,导致马匹比赛失常 ,最后落败,使绝大多数投注者大输。这是第一个黑幕,第二个黑幕是:“马场会控制马的输赢!比如这次比赛买1号马的人特别多,马场负责人就会私下与1号马骑师谈条件,千万不能赢,赢了会场就亏大了。当然这种手段也不会经常使用,用多了人们的参与性就受到影响了。”

在李同愈的小说《第九次赛》中有这样一个场景——在一号卖票口,我迟疑,忽然一个人在背后说:“一号马不行,腿有毛病。你瞧,7号马稳赢!”……但是结果呢,哼,7号马跑在一群马后面,我想找出圆胖子,却找不到了。这就是第三个黑幕:托儿!“当去买马票时,旁边就会有人不停影响你,几号马今天不行、几号马已经老了、几号马最近锻炼非常勤快,以此来混淆判断,按照他的意愿买了马票。结果却输得一塌糊涂!”

驯马师一人工资养活一家人

跑马场在青岛的历史地位之重,曾经还被拍成电视剧《跑马场》搬上荧屏,这部电视剧的幕后策划便是青岛市作协副主席、《青岛人文》副主编、一级作家韩嘉川,其实他还是位驯马师的后人,电视剧就源于母亲跟他讲述的外祖父的故事。

“我的外祖父 17岁到青岛,那时汇泉跑马场还没有发展到鼎盛时期。因外祖父的哥哥在跑马场工作,他便给外祖父想了个生意。那时八大关正在建设,一些资本家的孩子经常到这来玩,尤其喜欢骑着小驴四处走。他便给外祖父找来一头小驴,让他每天训练,练得差不多的时候也让他在八大关做生意,赚点钱好养活自己。”

偏偏韩嘉川的外祖父是个聪明人,他在训练驴子的过程中得出一些技巧,靠着这本事便进了跑马场当上驯马师。在跑马场,有些马是属于个人的,有些属于会场所有。驯马师的任务是替这些有钱的东家把马照顾好、练习好就行了。或许有人会问,喂马还不简单吗?当然不是!

“很多都是优质马,为了练习它们的力量,每天要吃什么马粮、几点吃都是有讲究的。不仅如此,驯马的活也不轻松。外祖父每天早上都是踩着露水,在人都没清醒的时候便到马棚,牵着马出来散步了。因为这个时候的马是一天中最精神的时候,一些动作要领做几遍就能记住。他牵着马穿过当时兵营里的洋槐树林,到跑马场练习,一练就是一上午。中午11点钟把马牵回来后,还得给它们洗个凉水澡。马棚后面有一口甜水井,便是专门给马饮用和洗澡用的,洗完再等它们身上的毛都干了,任务才算完成,驯马师才能休息。”

驯马师的工资能有多少?韩嘉川说:“外祖父是跑马场里有名的驯马师,所以来找他照顾马的人也特别多,收入还是比较可观的。一个月能拿到6个大银元,多的时候还能十几个。那个时候,银元的面值是非常大的,所以家里日子过得很不错。之后,当上了骑师收入就更好了,如果赛马时拿了好名次回来,得到的奖励就会更多,那些洋东家不仅会给奖金还要请吃饭,其他东家则会给他们点别的补贴,比如让他到布庄或鞋庄拿匹布或拿几双鞋,享受一下贵宾级待遇。”

跑马场解散后马成了下酒菜

跑马场的繁盛吸引了更多农村人的脚步,每个人心中都有个“骑师梦”,有朝一日也能进入跑马场在马背上尽显英姿,可以拿到令人羡慕的薪水。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在那个热闹的城市,每个角落都有悲剧在悄悄上演。韩嘉川听母亲讲过这样一件事:“曾经一个农村的大个子带着媳妇来跑马场打工,好不容易托亲戚进了跑马场,可他这人性子慢、人又懒,让他给马挑水都做不好,人家就不爱用他了。之后,只能自己找点体力活免强维持生计。本来日子就过得不好,后来媳妇又跟别人跑了,剩下他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几年后,一辆小汽车停在他面前,里面走出来的是打扮时髦的前妻,给他送了点点心便离去了……”像这样的悲剧还有很多,甚至有的人赌马入迷,借钱赌马乃至倾家荡产最后只能自杀。

在那个年代,跑马场最繁荣的时候,马厩里曾有几百匹马,蒙古马、山东马和杂种马。这些马的名字也特别有意思,有的以吉祥如意命名,比如“金奖”“福来”“凯歌归”,有的则以地名来命名,比如“天津”“长安”“龙门”,还有的是形容马的速度之快,比如“流星”“闪电”“火龙”等。只不过再吉祥如意的名字也没能挡住跑马场消失的命运。

到了1946年 ,跑马场已经没有赛马比赛,这些曾经驰骋赛场的优质马顿时没有了价值,有的东家想办法把马带走了,还有些人则把它们送了人。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驯马师,忽然停下手中的活,韩嘉川的外祖父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他依然每天早上带着这些马去跑马场遛弯,之后便在那做起了出租骑马的小生意,出租一小时仅收几毛钱而已。“有一次一位大学生租马超了时间,他害怕回去后外祖父会再跟他要钱,便把马随便仍在一个地方自己走了。晚上外祖父四处找马,遇到横行跋扈的美国士兵,不得不暂时回了家。第二天,老马一瘸一拐地回来了,原来它被美国人的汽车撞了,藏在信号山上一晚上,到了白天才慢慢挪回家。”韩嘉川说,那匹马的名字叫流星,是外祖父最喜欢的一匹优秀的马。只可惜,全家人竭尽全力也没能把它治好,结果被人卖给了汤锅,成了下酒菜,当时很多马都经历了这样的悲惨命运。

跟随者鲁海和韩嘉川的讲述,跑马场的场面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如今,站在这片安静的汇泉广场上,早已没有曾经的群马驰骋,只剩下人们执着的回忆。